依法重办损坏野生动物资源犯罪
切实维护生物多样性和生态平衡
——最高人民法院研究室、最高人民审查院执法政策研究室认真人就《关于解决损坏野生动物资源刑事案件适用执法若干问题的注释》答记者问
今日，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审查院团结宣布《关于解决损坏野生动物资源刑事案件适用执法若干问题的注释》(法释〔2022〕12号，以下简称《注释》)，自2022年4月9日起施行。为便于司法实践中准确明白与适用，最高人民法院研究室、最高人民审查院执法政策研究室认真人接受了采访。
问：请先容一下《注释》的制订靠山和主要经由。
答：近年来，最高法单独或者团结最高检，先后制订《关于审理损坏野生动物资源刑事案件详细应用执法若干问题的注释》(法释〔2000〕37号，以下简称《2000年动物犯罪注释》)、《关于解决走私刑事案件适用执法若干问题的注释》(法释〔2014〕10号，以下简称《2014年走私犯罪注释》)、《关于审剃头生在我国统领海域相关案件若干问题的划定(二)》(法释〔2016〕17号)等多部司法注释，对走私珍贵动物、珍贵动物制品罪、非法捕捞水产物罪、危害珍贵、濒危野生动物罪(罪名修改前为“非法猎捕、杀戮珍贵、濒危野生动物罪”“非法收购、运输、出售珍贵、濒危野生动物、珍贵、濒危野生动物制品罪”)、非法狩猎罪等损坏野生动物资源犯罪的治罪量刑尺度和有关执法适用问题作出划定。上述司法注释的宣布施行，对于依法重办损坏野生动物资源犯罪，珍爱野生动物资源和生态环境施展了起劲作用。
2020年2月24日，十三届天下人大常委会第十六次集会通过《关于周全阻止非法野生动物生意、根除滥食野生动物陋习、切实保障人民群众生命康健平安的决议》，依法周全阻止食用野生动物。2020年12月26日，十三届天下人大常委会第二十四次集会通过《刑法修正案(十一)》，在刑法第三百四十一条中增添一款作为第三款：“违反野生动物珍爱治理律例，以食用为目的非法猎捕、收购、运输、出售第一款划定以外的在野外环境自然生长滋生的陆生野生动物，情节严重的，遵照前款的划定处罚。”在天下人大常委会决议通过和刑法修改后，亟需对损坏野生动物资源犯罪的司法注释作出修改完善，确保执法的准确、周全、统一向彻执行。此外，随着经济社会生长，近年来涉野生动物资源案件出现出多样性、庞大性的特点，上述司法注释泛起一些不能顺应当前现真相形的问题。
针对损坏野生动物资源犯罪的新情形和新问题，凭证执法修改情形，最高法团结最高检，在公安部、农业农村部、海关总署、国家林业和草原局等有关部门的鼎力支持下，深入观察研究，普遍征求意见，频频论证完善，起草了《注释》。《注释》于2021年12月13日由最高法审讯委员会第1856次集会、2022年2月9日由最高检第十三届审查委员会第八十九次集会审议通过，自2022年4月9日起施行。
问：请先容一下《注释》制订的主要思量。
答：《注释》坚持以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头脑为指导，深入贯彻习近生平态文明头脑、习近平法治头脑，从司法环节发力，依法惩治损坏野生动物资源犯罪，为推进生态文明建设提供有力司法保障。详细而言，在起草历程中，着重注重掌握了以下几点：
第一，依法惩治损坏野生动物资源犯罪，维护生物多样性和生态平衡。思量到差异野生动物存在较大差异，《注释》对损坏野生动物资源犯罪不再唯数目论，而以价值(主要由国务院野生动物珍爱主管部门凭证野生动物的珍贵、濒危水平、生态价值和市场价值等评估确定)作为基本治罪量刑尺度。作此调整后，对损坏野生动物资源犯罪的治罪量刑尺度加倍相符罪责刑相顺应原则的要求，对主要野生动物的珍爱力度不减，能够保障相关案件解决取得更好的执法效果和社会效果。
第二，对损坏人工繁育野生动物资源案件作特殊考量，确保相符社会民众的一样平常认知。一方面，人工繁育的野生动物也属于野生动物资源，应当予以珍爱；另一方面，对人工繁育手艺成熟稳固的野生动物的人工繁育种群和野外种群根据统一尺度举行治理，一律适用完全相同的治罪量刑尺度，晦气于经济社会生长和野生动物珍爱，也不相符社会民众的一样平常认知。据此，《注释》对损坏人工繁育野生动物资源案件的治罪量刑规则作出专门划定。
第三，坚持综合裁量原则，确保宽严相济。《注释》虽然以价值作为治罪量刑的基本尺度，但要求对详细案件的处置要兼顾其他情节。例如，对于具有系犯罪团体的主要分子或者为逃避羁系，使用特种交通工具实行犯罪等情节的，从重处罚。此外，对相关行为在认定是否组成犯罪以及裁量刑罚时，应当思量涉案动物是否系人工繁育、物种的濒危水平、野外存活状态、人工繁育情形、是否列入人工繁育国家重点珍爱野生动物名录，行为手段、对野生动物资源的损害水平，以及对野生动物及其制品的认知水同等情节，综合评估社会危害性，准确认定是否组成犯罪，稳健裁量刑罚，确保罪责刑相顺应。
问：珍爱野生动物，是维护生物多样性和生态平衡，推进生态文明建设的主要内容。叨教《注释》在从重办治损坏野生动物资源犯罪，珍爱野生动物资源方面有何思量？
答：当前，损坏野生动物资源犯罪仍然处于高发多发态势。基于损坏野生动物资源犯罪的态势，凭证天下人大常委会决媾和刑法修正案(十一)划定精神，《注释》将坚持从重办治原则、珍爱野生动物资源作为一条坚持到底的主线。详细而言，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一是从严设置损坏野生动物资源犯罪的治罪量刑尺度。《注释》对走私珍贵动物、珍贵动物制品罪、非法捕捞水产物罪、危害珍贵、濒危野生动物罪、非法狩猎罪等犯罪的治罪量刑尺度的设置，整体坚持从重办治的原则，就低设置入罪和升档量刑尺度。
二是突出对特定损坏野生动物资源犯罪的从重办治。《注释》在对损坏野生动物资源犯罪设定治罪量刑尺度的基础上，又基于宽严相济刑事政策的要求，设定了从重处罚情节。以危害珍贵、濒危野生动物罪为例，《注释》划定具有下列情形之一的，从重处罚：(1)属于犯罪团体的主要分子的；(2)为逃避羁系，使用特种交通工具实行的；(3)严重影响野生动物科研事情的；(4)二年内曾因损坏野生动物资源受过行政处罚的。
报道称美国会众议长佩洛西计划访台 中方回应：坚决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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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是对损坏野生动物资源犯罪实现全链条惩治。当前，损坏野生动物资源犯罪形成“捕捞/猎捕-收购-销售”的利益链条，不仅要惩治前端的非法捕捞、猎捕环节，也要惩治后续的销赃环节。基于此，《注释》明确，收购、销售非法捕捞的水产物或者非法狩猎的野生动物的，可以掩饰、遮掩犯罪所冒犯治罪处罚。《注释》还明确了刑法修正案(十一)新增的以食用为目的非法猎捕、收购、运输、出售陆生野生动物犯罪的治罪量刑尺度。
四是推动完善行刑双向衔接机制。《注释》明确划定，对于实行本注释划定的相关行为被不起诉或者免予刑事处罚的行为人，依法应当给予行政处罚、政务处分或者其他处分的，依法移送有关主管机关处置。下一步，我们将配合推动确立健全与行政执法机关、公安机关执法司法信息共享、案情转达、案件移送制度，推动行政执法与刑事司法的无缝对接、双向衔接，防止案件处置“一宽了之”。
问：由于经济社会生长，近年来涉野生动物资源案件出现出多样性、庞大性的特点，有关司法注释的治罪量刑尺度不能完全顺应案件的庞大情形，相关案件处置引发了关注甚至质疑。叨教，《注释》对此有何思量，若何保证相关案件的处置效果？
答：由于《2000年动物犯罪注释》《2014年走私犯罪注释》均根据涉案动物的数目对相关犯罪的治罪量刑尺度作了划定，在经济社会快速生长的靠山下，导致相关案件的处置难以顺应庞大情形。基于此，《注释》在条文设计方面作了专门思量，力争实现损坏野生动物资源刑事案件解决的“三个效果”有机统一。
第一，将治罪量刑的数目尺度调整为价值尺度，更好实现罪刑平衡。以往司法注释根据涉案动物的数目对相关犯罪的治罪量刑尺度作了划定。《注释》思量到差异野生动物存在较大差异，改以价值作为损坏野生动物资源犯罪的基本治罪量刑尺度。需要强调的是，这里的“价值”不仅仅包罗市场价值，而主要是由国务院野生动物珍爱主管部门凭证野生动物的珍贵、濒危水平、生态价值和市场价值等综合评估确定的价值。作此调整后，对于价值较小的野生动物不再是“一只入罪”，而是以价值为基准综合考量，体现罪责刑相顺应原则的要求。
第二，坚持综合裁量原则，确保宽严相济。思量到单纯依价值尺度治罪量刑，仍可能存在偏执一端、不能顺应详细案件庞大情形的问题，《注释》一方面临决议治罪量刑的基本情节即价值尺度作了明确划定，另一方面又不唯价值论，而是划定要兼顾其他情节。同时，实践中，涉野生动物案件的情形十分庞大。基于此，《注释》作了专门划定，以便司法实践凭证个案详细情形天真、稳健裁量，贯彻罪责刑相顺应原则和宽严相济刑事政策。
需要强调的是，司法实践中要善于运用综合裁量规则，敢于行使起诉和审讯裁量权，稳健处置相关案件。例如，以往司法实践中常用“两禁”作为入罪尺度，即“在禁渔区使用电鱼、毒鱼、炸鱼等严重损坏渔业资源的禁用方式或者禁用工具捕捞的”“在禁渔期使用电鱼、毒鱼、炸鱼等严重损坏渔业资源的禁用方式或者禁用工具捕捞的”，即组成非法捕捞水产物罪。然则，上述情形下捕捉的水产物数目差异较大，有的有几百公斤甚至上千公斤，有的则只有几斤、价值只有几十元，而且是初犯，一律入罪，恐失之过严。基于此，《注释》专门划定相符“两禁”尺度的非法捕捞水产物案件，凭证渔获物的数目、价值和捕捞方式、工具等情节，以为对水生生物资源危害显著较轻的，综合思量行为人自愿接受行政处罚、起劲修复生态环境等情节，可以认定为犯罪情节稍微，不起诉或者免予刑事处罚；情节显著稍微危害不大的，不作为犯罪处置。这一划定赋予司法机关一定的裁量权，可以综合思量网具的最小网目尺寸、渔具的功率强度、渔获物中幼鱼比例等情节综合评判行为对渔业资源的详细危害，实现对案件的稳健处置。对于捕捞水产物数目较少、价值较小，但对水产资源损坏较大的，也应当治罪处罚；对于捕捞水产物数目较少、价值较小，且对水产资源危害显著较轻的，不予刑事追究。又如，随着野生动物数目增添，野生动物致害情形不时发生，甚至泛起伤人事宜。有的农民为了珍爱农作物不被损害而接纳预防性措施猎捕野猪，对于此类案件，就应当实事求是、综合裁量。
问：叨教《注释》对涉人工繁育野生动物案件有何思量，若何保证相关案件的裁判效果？
答：近年来，有的涉人工繁育野生动物案件的处置引发了社会关注。稳健明确此类案件的执法政策界线，确保相关案件处置既于法有据又相符人民群众的公正正义看法，是《注释》制订重点思量的问题之一。
一方面，人工繁育野生动物也属于野生动物局限，也在刑法的珍爱局限之内。野生动物珍爱法第二十八条划定，“对人工繁育手艺成熟稳固的国家重点珍爱野生动物，经科学论证，纳入国务院野生动物珍爱主管部门制订的人工繁育国家重点珍爱野生动物名录”“对本法第十条划定的国家重点珍爱野生动物名录举行调整时，凭证有关野外种群珍恋爱形，可以对前款划定的有关人工繁育手艺成熟稳固野生动物的人工种群，不再列入国家重点珍爱野生动物名录，执行与野外种群差其余治理措施，但应当遵照本法第二十五条第二款和本条第一款的划定取得人工繁育允许证和专用标识”。由此，可以显著得出国家重点珍爱野生动物包罗人工繁育动物在内的结论。例如大熊猫，不少是人工繁育。将人工繁育的大熊猫一概清扫在刑法珍爱之外，显然不相符执法划定，也不相符知识常理。
另一方面，人工繁育野生动物确实具有特殊性、庞大性，需要详细剖析、区别看待。鉴此，《注释》专门针对人工繁育野生动物案件的处置规则作了进一步明确，划定涉案动物系人工繁育，具有下列情形之一的，对所涉案件一样平常不作为犯罪处置；需要追究刑事责任的，应当依法从宽处置：
一是列入人工繁育国家重点珍爱野生动物名录的。随着经济社会生长和科研水平提高，不少野生动物的人工繁育获得突破，一些珍贵、濒危野生动物已经形成了稳固的、完全不依赖野外资源的人工繁育种群。凭证野生动物珍爱法第二十八条第一款的划定，现在共有三批30种动物被列入响应的人工繁育国家重点珍爱野生动物名录。
二是人工繁育手艺成熟、已陋习模，作为宠物生意、运输的。从实践来看，有些野生动物人工繁育时间长、手艺成熟，对相关案件的刑事追究加倍应当慎之又慎。例如，据媒体报道，费氏牡丹鹦鹉原生地为非洲热带森林，列入《濒危野生动植物种国际商业条约》附录二，被批准为国家二级珍爱野生动物。自上世纪八十年月，费氏牡丹鹦鹉被引入我国，已有30多年人工繁育的历史，手艺十分成熟。由于历史缘故原由，多数存在证件不全的情形。对于此类案件，追究刑事责任应当稀奇稳重，要重在通过完善相关行政治理加以解决。
问：“徒法不足以自行。”《注释》宣布后，“两高”对贯彻实行事情有何思量？
答：《注释》是“两高”深入贯彻习近生平态文明头脑的主要行动。《注释》的宣布施行，对依法惩治损坏野生动物资源犯罪，珍爱生态环境，维护生物多样性和生态平衡，必将施展主要作用。下一步，“两高”将指导地方各级人民法院、人民审查院严酷贯彻执行刑法和《注释》的划定，充实行展司法职能作用，不停加大对野生动物资源的刑事司法珍爱力度。
一是依法惩治损坏野生动物资源犯罪。“两高”将接纳有力措施，指导地方各级人民法院、人民审查院准确明白和准确适用刑法和《注释》划定，依法解决走私珍贵动物、珍贵动物制品、非法捕捞水产物、危害珍贵、濒危野生动物、非法狩猎等相关案件，突出袭击重点，彰显重办态度，回应社会关切。
二是强化损坏野生动物资源犯罪的源头治理、综合治理。进一步健全完善野生动物资源领域行刑衔接机制建设，助力推动相关行政部门强化野生动物资源行政执法和治理，从源头上有用预防损坏野生动物资源犯罪的发生。
三是增强普法宣传事情。认真落实“谁执法谁普法”责任制，连系相关损坏野生动物资源刑事案件解决，注重宣传生态环境领域恢复性司法理念，指导宽大群众增强珍爱野生动物、促进人与自然协调共生的理念，根除滥食野生动物的陋习，维护生物平安和生态平安，切实增强生态文明建设。
【编辑:孙静波】